新冠疫苗的保护作用可以持续多久？

简单来说，答案是：我们还没完全弄清楚。但越来越多的数据正在为我们提供这方面的线索。以下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所掌握的情况。

疫苗的保护期有多久？有效性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弱吗？

辉瑞制药公司(Pfizer)近期的数据显示，疫苗的保护效力至少可以持续六个月，研究结果显示，这期间抗体水平下降的程度非常小。辉瑞公司生产的疫苗是目前美国市面上可以接种的三种疫苗之一。根据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》(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)近日刊载的一项研究，Moderna疫苗接种者体内的抗体在六个多月之后依然处于较高水平。

宾夕法尼亚大学(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)微生物学教授斯科特·汉斯利(Scott Hensley)表示，有些人因此错误地认为，这意味着那些疫苗只能提供六个月的保护期。“这种观点是错误的。”汉斯利博士说，“我们仅仅才掌握了六个月的数据……再过六个月，我们说不定会得知，疫苗的有效期可以达到一年。”

疫苗的保护机制是如何发挥作用的？

亚利桑那大学图森分校(University of Arizona in Tucson)的免疫生物学副教授蒂普塔·巴塔查亚(Deepta Bhattacharya)指出，因为免疫系统有很多层次，新冠疫苗或许可以在较长时间内至少起到某种程度的保护作用。

辉瑞和Moderna的疫苗都需要注射两剂，第一剂疫苗可以提供足够程度的保护。巴塔查亚说，第二剂疫苗则提升了人体所产生的抗体以及T细胞的水平。T细胞是一种白细胞，它可以消灭被病毒感染的细胞。“即便保护效力下降了很多，依然可以起到保护作用。”他说。

强生公司疫苗起到的保护作用与辉瑞和Moderna疫苗一样持久吗？

强生公司(Johnson & Johnson)的疫苗采用的是不同的技术平台，目前问世时间不长，还无法掌握相关数据。

在接种两周后到70天这段时间内，强生疫苗接种者的抗体水平似乎呈现出不断上升的趋势。因此，尽管有报告称，强生疫苗的有效性不及辉瑞和Moderna，但巴塔查亚博士指出，在随后的某个时间点，它的有效性也许会达到与后两种疫苗相近的程度。

疫苗能提供终生免疫吗？

一些科学家认为，疫苗有可能在数年，甚至数十年中起到某种程度的保护作用，但具体情况如何，我们并不清楚。

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(University of California, San Francisco)医学教授、传染病医生莫妮卡·甘地(Monica Gandhi)指出，《自然》杂志(Nature)2020年的一项研究发现，“非典”患者在病愈17年之后，体内的T细胞依然在发挥免疫作用。“非典”又称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(SARS)，引发它的冠状病毒与导致新冠肺炎的冠状病毒具有相似之处。

甘地博士指出，即使抗体水平下降，但根据一篇新的预印本文章提出的证据，在接种辉瑞疫苗七周后，疫苗在接种者体内产生了记忆B细胞。这也是一种白细胞，可以在数十年后的受激状态下产生新的抗体。《自然》杂志2008年的一项研究发现，当1918年流感大流行的幸存者在90年后接触到同样的流感毒株时，他们的记忆B细胞还可以产生抗体。

变异病毒的出现会影响疫苗保护效力的持续时间吗？

这很难预测。

到目前为止，针对大部分已知变异病毒，疫苗似乎都可以起到良好的保护。但随着病毒不断变异，更厉害的变种可能出现，它们更容易绕过疫苗筑起的防线。巴塔查亚谈到，这种变体或许已经存在，只不过尚未被发现，也没有接受测序。他指出，“如果它们已经存在，那么随着我们离群体免疫越来越近，这些变体在扩大病毒感染率方面将面临（适应性进化）的选择压力。”

汉斯利说，这种状况下，抗体水平就变得非常重要了。采用信使RNA技术的疫苗，其激发的抗体水平通常要高于自然感染后的抗体水平。汉斯利谈到，就算一种变异阻碍了某些抗体与病毒结合，但因为疫苗会产生大量抗体，它们依然可以起到某种程度的防护。但这种防护作用有多强，又能持续多久，我们并不清楚。

如果一种变异病毒降低了疫苗的效力，会发生什么情况？

位于马萨诸塞州伍斯特的圣十字学院(College of the Holy Cross)免疫学家兼病毒学家安·希伊(Ann Sheehy)指出，免疫系统即便不是无懈可击，但也不会不堪一击。一种变异病毒可能削弱、但不会完全消除疫苗的保护作用。

如果有人在接种疫苗后依然感染了新冠病毒，病情或许也不会那么严重。“免疫系统非常聪明，当你第二次遇到这样的问题时，你通常可以应付得更好。”希伊谈到。

加强针有必要吗？

针对一些新型病毒变种，制药公司正在竞相测试加强针的效果。

罗切斯特大学医学中心(University of Rochester Medical Center)微生物学及免疫学教授大卫·托普汉姆(David Topham)表示，“鉴于一些人免疫力下降的程度的确会比其他人更加厉害，出于慎之又慎的考虑”，至少未来几年可能还需要加强针。

一些专家指出，对于加强针的需求也许会持续更长时间，尤其是如果出现大量病毒变体的话。

与引发普通感冒这样的季节性冠状病毒相比，引发新冠肺炎的冠状病毒与前者的一大区别在于，新冠病毒可以在体内任何地方复制。托普汉姆说，季节性冠状病毒一般只会在呼吸道内复制。新冠病毒最终是否有可能像其他普通冠状病毒那样，只会导致轻微的病症，还是说，如果每年不注射加强针的话，它是否会继续引发严重的疾病，对于这些问题，答案尚不明了。

接种第二剂疫苗后，我没什么副作用，但我丈夫出现了副作用。这是否意味着疫苗对他的保护作用比我更强？

并非如此。科学家通常会说，出现副作用是好事。希伊博士指出，这说明你的免疫系统在发挥作用。

“疫苗注入体内后，会让你的免疫系统意识到，你接触到了外来物质。”希伊谈到，“如果有人感觉很不舒服，说明他们产生了强烈的免疫应答。”

但反之则不然。希伊说，“仅仅因为你没有出现不适症状，并不能说明你没有产生强烈的免疫应答。”

自然感染后，疫苗还能起到保护效果吗？

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(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)建议，即便你感染过新冠病毒，也要接种新冠疫苗。尽管有证据表明，通过自然感染可以产生强有力的保护作用，但具体情况因人而异。

《柳叶刀-微生物》(Lancet Microbe)的一项研究发现，人与人之间的免疫应答存在差异，有些人的抗体在三个月内就会消失，而有些人的抗体水平在八个月后依然很高。

“我认为在现实中，每个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。”托普汉姆博士说，“确保一开始就能产生良好的免疫应答，这一点很关键。”